齐临最后是体力耗竭,才半昏半睡地平静下来,何悠扬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眼神逐渐没有焦点,眼皮渐渐闭上。怕他短时间内再次惊醒,何悠扬没有立即离去。
他看了眼时间,才八点不到,还很早。
这次齐临睡得很安静,长长的睫毛扫在眼下,呼吸绵长平静。再去摸他额头,烧似乎也退了点。
何悠扬这才有空梳理自己乱糟糟的思绪,白日里那些事依次在他脑海中过了一遍。何悠扬并不否认,他自己是个非常感性的人,笑点泪点都很低,极其微小的一件事都能轻而易举勾起他心中的小情绪,掀起轩然大波。
但倘若真遇到什么大事,他总要是比旁人来的理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多愁善感,都在大事面前望而生畏了。
今日一个鲜活无比的小生命,就这么凭空在他面前消失,他的肝肠寸断绝对不假,可要说悲痛欲绝,还未到这个地步。
可他隐隐觉得,齐临是这样的。
当时他眼睁睁看着铅球被扔下水,是什么反应?为什么先是低下了头颅?样子像是放弃了一生所求。
而后他毫无预兆、不管不顾跳下河,仅仅是一时冲动吗?还是绝望?他真的只是不自量力,想着要把铅球打捞上来吗?
何悠扬根本不敢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