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嗣炯失笑道,“堂堂天子,岂会和臣下做交易?”
他拉着万碧的手,柔声说,“你放心,我和你一样疼睿儿,万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他的安危。”
“事有轻重缓急,眼下最为紧迫的是推行新政,勋贵满门荣耀皆出自圣恩,朕倒是不怕降服不了他们!只是世家大族底蕴太厚,需要徐徐图之……”
万碧已是恍然大悟,“这些人抱成团儿反对新政,为了瓦解他们,你打击勋贵,拉拢世家,孤立高敬……将朱祁从交给王贵妃,遂了她的意,是不想刺激王家,避免把他们推得更远?”
朱嗣炯摸摸鼻子,讪讪笑道,“知我者,阿碧也。”
明晓他此刻的谋划,万碧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只觉一股又酸又热的东西直往胸口上顶,良久方笑道,“圣心高远,圣明莫测,远非臣妾能揣测的。”
一声“臣妾”把朱嗣炯听得心沉了沉,却听万碧冷哼一声,“陛下心怀天下,可也要顾惜自己的儿子,王贵妃有了朱祁从,又有太后和王家的支持,焉不知她会不会心生妄念?皇位,多大的诱惑!”
朱嗣炯安慰道,“我早防着他们拿朱祁从做文章——顺王兄无子,我把他过继给顺王。”
顺王爷祖上是开国太宗皇帝的弟弟,延续今日,血缘早就远了去了,除非所有宗室都死绝了,否则他的子嗣绝无登基可能。
他无权无势,比当年的宁王爷还不如,如今全靠皇上的恩典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