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闷沉沉的阴天,空气中仿佛都能拧出水来,树上的鸣蝉也一改平日高亮的嗓门,有气无力地叫着“死了——死了——”
“晦气!”高敬暗暗骂道,他跪在殿门外,脸上汗津津的,前胸后背早湿透了。
他素来身子康健,但毕竟是高龄老人,跪了一会儿就觉得胸闷气短,双股发颤,说不出的难受。
来来往往的宫人从他身边经过,无人将目光投向这里,简直将他这个大活人视若空气。
不过是皇上的下马威,高敬并不在意,他什么场面没见过?
高敬重重将头向地上一磕,积聚全身力量喊道,“老臣请见圣颜!”
依旧鸦雀无声,高敬一阵头晕眼花,就要晕倒殿前之时,一双手攸地伸出过扶住他。
朱嗣炯讶然道,“高爱卿怎么在此跪着?”
继而转头阴沉着脸呵斥汪保,“你怎么回事,为何不早早通禀?还不快扶高首辅去里面坐着?”
汪保连声告罪,只说自己疏忽失责,小心翼翼扶着高敬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