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归,归来的归,我是你的辩护律师,会一直陪你到这个案子结束,把事情调查清楚。”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注意观察刘圣天的表情。
然而那张文静的脸上却什么也没有。
“这是你父母托我给你带的衣服,”归于璞接着说, “你妈妈说接下来入秋天气会转凉,她今天把你衣柜收拾了一下,把这些衣服打包起来。你那天去商场也没买一件秋衣吧?”
律师说话的声音很平和,可在刘圣天听来,任何粗暴的、温柔的声音都一样,他没有这些概念。
他对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说的那些不感兴趣——他的名字、他的身份——与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可是当提到“妈妈”的时候,始终埋得低低的那双眼睛却慢慢地抬了起来。
他的眼神干净得有些苍凉,缄默了许久的口这时候打开,声音像被捻掉的蜡烛灯芯,很气虚,很微弱:“我妈……怎么样?”
“你爸和你妈都在家,他们暂时没办法出去工作。你们周围的人都知道你在商场开了枪。你该知道,你爸妈接下来要面对的现实和处境。”
刘圣天咬紧了牙不说话。他的眼神又低了下去,看着桌面,桌面也看着他。他的眼里有恐惧,也有厌世。
会见时间有限,归于璞抓紧确认一些重要信息,表明了辩护律师的责任。面对一个17岁本该在学校读书的孩子,他知道得小心谨慎地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