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听完侄女的话,便皱住眉头厌恶道:“林夫人素来是个拎不清的,最喜欢的用大道理压人,她明日要是故意找茬,你就别管了。”若不是住在同一条胡同,林家又是封恒的座师,她还真不想让侄女给林家下帖子。
她早就知道那两兄妹不会坐以待毙,这阵子有许多人间中说和,想要让她放弃追讨亡母嫁妆。
如何应对那些不说人话的人,冯氏已经极有经验了。若是林夫人也受了有心人的托付,那她也正好再打一回那两兄妹的脸面。
因着怕侄女被自己连累,冯氏便把她对林夫人的猜测说了一遍,宋师竹点了点头,突然心念一起,觉得搞不好还真的被二婶说中了。
宋师竹把这个念头憋了许久,回屋之后才噼里啪啦对着封恒说了起来。封恒一边用热帕擦脸,一边笑着听宋师竹说话,听完后,就道:“我放心了,明日林夫人一定讨不着好。”
宋师竹没想到封恒对冯氏的信心这么好。
她好奇问出声,封恒见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突然犯傻,便用带着水汽的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笑:“你想想,但凡你觉得会倒霉的,有哪些个真的逃过了?”
宋师竹忍不住笑了一下。
封恒换了一件米色的里衣,昏黄的烛火下,他发髻上的玉簪闪着点点微光,又伸手把宋师竹圈在怀里,嘱咐道:“要是林夫人给你委屈受,你也别忍着。”
人生在世,哪能一直不得罪人,先前在琼州府,徐府尹是本地父母官,权柄极大,可林学士不过是一个清流文官,若是人人都需要他们家委曲求全,他又何必这般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