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赶到的农民工和跑长途的小贩们喊着让车老板打开下面的货箱——他们好往上装载货物。我跟欧先生相视一下,冬冬也在这个时候有微微变
色,他还是个小孩子,他还不会完全撒谎,完全掩盖真相,至少在我面前还不会。我跟欧先生马上下车,终于在大巴下方,货箱深处的一个袋子里找到了欧仰安。
所幸她还有气。
… …
养尊处优的欧仰安大小姐紧闭着双眼,浑身腌臜地被装在一个巨大的麻布袋子里,跟鸡鸭鹅狗,甲醛味道的劣质衣服,还有一笼子的蛇装在一个地方。欧先生一点都不嫌弃,把找回来的女儿紧紧地抱在怀里,仰安仰安的叫她名字,可怎么都叫不醒她。他流泪了,把她的额头贴在自己脸上,心疼得要了命。我就站在他旁边,看着我爱的人把害我的人当作最珍贵的心肝宝贝。
徐冬冬也下了车来,我看看他,他也看看我,终于从怀里拿出个褐色的小瓶子走上前去,开了瓶塞,在欧仰安鼻子底下晃了晃。昏迷中的欧仰安忽然倒抽了一口气,声音像是恐怖电影里的怪物一样,接着她伏在路边呕吐起来,吐在她自己的衣服上头发上。她爸爸还是一直搂着她。
冬冬把瓶子盖上,朝着我满不在乎地晃了晃:“给她吃的药物,还有这个,都是药店里买到的。”然后他像看笑话一样地看着狼狈至极的欧先生欧仰安父女,又带着点大事没成的遗憾,自言自语似的,“要不是我姐姐救你,我就把你扔到荒郊野外去!你自己慢悠悠地爬回来吧。”
因为刚刚找回了女儿
而庆幸的欧先生终于忍无可忍,他放下仰安,猛地回头,拎着冬冬的领子把他推到大巴车上抵住,恶狠狠地:“小赤佬,你害人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我女儿性命了,你知不知道?!你还敢在这儿说俏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