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余按在案桌上的骨节微微发白。
至今,他都记得,那时他攻进淮南拿下陆衢,还未来得及将消息传回长安,长安就传来丧报——有叛军开城门,陆含清占领皇城,皇室血脉被屠戮殆尽,只剩长公主一人。
徐蚙一领禁军死守长公主府,战死于长公主府前,拼死斩下淮南大将三人,其中就有淮南领将陆长泽。
徐蚙一临死仍在悔恨,未曾护公主周全。
盼春和盼秋皆为护陈媛而死,长公主府上下近四百余人,没有一丝活口。
可即使如此,也未能给陈媛搏得一线生机。
哪怕霍余未曾亲眼所见,也知那日必定血流成河。
等霍余赶回长安,只见到了一身白衣,被刀刃抵住脖颈的陈媛。
靖安长公主一生只着了三次白衣,生母亡故,先帝去世,最后一次,就是那日,可她依旧倒在了血泊中,一身白衣染红。
那一幕,如刀刻骨,让霍余铭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