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言双手插在白大褂里,正等他一起去工作人员的食堂用餐,看见他一脸不快的走过来,笑道:“怎么,他不肯透露自己的亲友联络人?”
“何止不肯,他那鬼画符一样写了一串乱七八糟的数字,根本就是信手涂鸦。这小子要么就是笃定自己能平安归来,要么就是当真没有可以联络的对象,顺带着还嘲讽了一下我这个教官!”齐伟发着牢骚,“牢里待久了,都看不出别人对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了?”
施言奇怪道:“数字?”
齐伟没好气的随手比划了几个,譬如“1”字下面多了一横勾,“2”字中间若隐若现有一个点,“6”的下半个圆形是实心,他生气道:“用这种小学没毕业的数字糊弄人,还说若他出事,转告此人便可——我看他抱着的就是嘲弄我们的心态!”
掩在眼镜后的眸子微微一动,施言轻笑道:“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也莫生气了,他若是知道识好歹,也不会沦落到被判死刑,进入狙击计划的地步,对不对?”他边岔开话题,边随手拨开了记录游酒数据的晶片电脑,“饭菜要凉了,我们先去用饭吧。”
就在那状若不经意的随意一瞟里,施言已经把当时印在男人眼底的那一行古怪写法的阿拉伯数字记入脑海。他本就有过目不忘的超强记忆力,那行数字又如此特殊,很快便牢牢记在心底。
用过饭,同齐伟简单的打过招呼,目送他像老鹰提溜小鸡一般气势汹汹去找游酒他们几个进行下午的训练,施言自己慢慢往二楼实验室踱了回去。
他思索着,自己在何处见过这种奇异的数字书写方式。
在寻常人看来,这种写法酷似小孩胡乱涂鸦,最多觉得这样写的人目中无人,桀骜不驯。
以游酒这几日在基地的表现情况来看,他对军方人员假惺惺给予的“善意”表示不屑,也确实很有可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嘲讽或宣泄情绪。换做施言,若是他从来没有在某个地方,看到过这种写法的话,他会跟齐伟同样,对游酒的做法抱以一模一样的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