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屿的神色愈发阴沉,脸上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冰霜,他的目光牢牢凝在时望身上,压抑着内心翻腾的黑暗情绪。
他寒声问:“为什么他记得其他人,偏偏就只忘了我?”
“我想…”智神稍微顿了一下,说出了一个即浪漫,又令人心酸的答案,“是因为占据时望最多回忆的,就是您了。”
正是因为他们之间的记忆最多、最饱满、最温暖,也最能触动心弦,所以在被庞大的数据挤压时,这些记忆首当其冲,受到了最剧烈的冲击,几乎是完全崩溃。
半个多小时之后,医生们逐渐散去,智神在容屿的授意下,进入了诊疗室。
时望正在慢慢系着蓝白病服的扣子,整理因为检查身体而弄乱的衣服。
他低着头,脖项与肩膀显出了一道美好又脆弱的弧线,宽松柔软的病服使他看起来有些清瘦,重伤尚未完全痊愈,又昏睡了整整三天,从袖口露出的手指还不太灵活,苍白的脸上,纤长的睫羽也低垂着。
——很难想象这样普通甚至是弱小的青年躯体里,能存下67亿人类的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