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初芮遥被剧烈的头痛唤醒,睁开了双眼,只见绿荷睡在床榻边上,一副疲惫的模样,她微微将头偏向了里侧,今日郎中所说的话她都听见了,若是如此,她只怕都撑不过一月,重生而来,竟这般草草便要收场,真是叫人心有不甘。
她一面想着,一面撑着起了身,轻手轻脚走下了床榻,只觉整个人都踩在棉花上一般,说不准哪一步便要倒下。初芮遥微微阖眼,随后再次睁开,双目之中已经没了方才那般的迷茫之色,缓缓行至书桌前,提起笔来,墨字一个个跃然纸上,每一个都像是啮咬人血肉的妖魔,她手指微微发抖,却强忍着写完了信笺,随后叠好了放在一旁。
此刻,绿荷突然惊醒,看向了床榻,却发现里间空无一人,立刻站起身来,一眼瞥见了立在桌前的初芮遥,这才略略放下心来,上前道:“郡主,您怎么起身了?”
初芮遥将信笺递给了她,虚弱地道:“派人将这信笺……交给七殿下,不要被发现了。”绿荷迟疑着应下,随后将她扶回了床榻之上,夜间风起,将绿荷手中的信笺微微吹起,末尾的“两两相忘”一词分外醒目……
这厢,李晟又寻了一日,却还是一无所获,他却并未回府,而是径直去了红花楼的囚室,冷冷看着角落里的女子:“何人指使你这般做的?”
霍玉已经病入膏肓,即便是萧朗的药也救不了她,她伏在地上喘息道:“民女说过了,这事就是民女一人所为,无人主使,贵人为何不肯相信?”
“你以为你快死了,本殿下便对你没法子了?”李晟眸中戾气顿起:“本殿下有成千上百种法子折磨你,能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咳咳!”霍玉靠在墙壁之上重重咳着,随后艰难开口道:“左不过一条贱命,贵人想要便拿去吧。”说完又斜斜倚在墙角处,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李晟冷冷道:“你以为本殿下不敢杀你?凭你的所作所为,便是当众杀了你也是情理之中。”霍玉点了点头:“正是,怎么都是一死,所以民女才要拉个人垫背,没想到还是这般金贵的美人,怎么都算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