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菖缓缓起身,一脸漠然道:“再者说,虽说齐妃娘娘是本殿下的母妃,可好歹也是七弟你的长辈,如今她还卧病在床,你就这般替张俞这个下黑手之人开脱,这岂不是蔑视母妃?父皇,您以为呢?”
皇帝缓缓看向了李菖,随后点头道:“菖儿说的是,张俞定要被朕好生料理一番,谁都不必再劝,尤其是你,晟儿,你是天家的人,齐妃受害,损的是天家的颜面,你断断不能为外人所利用,忘却了自己的身份!”
李晟心中一震,抬头看向皇帝,只觉他今日有些不寻常,言行举止虽然同以往一般无二,但却透着股木然之意,似乎被人控制了一般,他下意识瞥了眼皇帝身边的李菖,而后道:“父皇,此事未必能够这般盖棺定论,一张药方,从张院正写下以后交给侍婢,再到抓药煎药,中间经过了多少人的手,极有可能是那时出了纰漏。”
“笑话!”李菖霍然起身,冷冷道:“七弟若是不知其中详情,大可去母妃宫中打听一番,那药方是张俞亲口承认是他所书的,何人能做手脚?你别是昏了头,竟这般帮着外人!他可是害母妃变成这般模样的罪魁祸首!”
李晟不闪不避地与他对视:“五皇兄,难道您不知笔迹是可以模仿的,匆匆一瞥,张院正自然认不出方子是否是他亲笔所书,也只有这般才能解释为何药方之上会出现了不该出现的药……”
李菖指着他道:“你的意思是,母妃和本殿下自导自演,做了一场戏,就为了陷害一个小小的御医?真是可笑,你……”皇帝微微抬起手拦住了他,而后低声道:“晟儿,齐妃是你的长辈,你该爱重她才是,这般忤逆不孝之言,朕日后再也不想听到,你若是无事,便退下吧。”
话已至此,李晟心知皇帝这是打定了主意相信李菖,只得拱手道:“既然如此,儿臣便退下了。”说完便起了身,深深地望了皇帝一眼,见他面色如常,这才退了出去。
李菖眯着眸子看向那离去的身影,重新坐下与皇帝交谈,外间下着瓢泼大雨,屋中却分外宁静……
这厢,萧府的马车匆匆赶到了红花楼,初芮遥正在里间等待着,却见萧朗带着一个未见过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素面朝天,眼中盈盈有泪,仿佛初发的花蕊一般娇弱动人。
萧朗上前对初芮遥道:“七殿下可回来了?”她摇了摇头:“并未,殿下已经去了许久,一直都没有消息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