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的药味在舌尖蔓延开来,直到好一会儿?,他才上前一步,端起了那杯白?开水,仰头一饮而尽,随着?他的吞咽,水流从嘴角划过下颌线,微突的喉结,缓慢地钻入了衣服里。
他直直地站在房间里,死死地攥着?杯子,眼神看着?某处,却又像是透过那处看向了更遥远更虚无的地方,原本漆黑如墨的眸子里,爬上了几条隐约的血丝,像是脑海中正酝酿着?巨大的风暴,而胃部的绞痛也火烧火燎作乱。
夜深了,就连夏日聒噪的蝉鸣也安静了下来,泼墨般浓稠的夜色却也像是蔓延了进来,无声无息地吞噬了所有的生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僵直站着?的男孩子动了动。他慢慢地坐到书桌前,拉开了右手边的抽屉,里面?堆满了各种带着?英文?字样纯白?色的药瓶,那看起来并不?是治疗胃病的药,似乎是因为长时间服用?导致里面?堆积了太多的药瓶,几乎都?快要让抽屉都?合不?拢。
他拿起其中一个药瓶,看着?上面?的药名,扯唇笑了笑,那笑意?却是不?达眼底的幽冷,下一秒,他暴力地把?抽屉整个扯了出来,端着?抽屉走到垃圾桶旁,毫不?犹豫地把?所有的药统统的倒了进去。
原来曾经十七岁的自己懦弱得?只能靠药来控制了吗?
真是可悲!
他弯腰把?垃圾袋系好,然后推门?走了出去,踏着?夜色把?垃圾袋扔进了垃圾堆里。回到院子的时候,他站在榕树下,望着?四楼透出的光亮,舔了舔唇角,然后才双手插兜地回到了家里。
苏惊梦洗完澡躺在床上时,刚刚的胃绞痛终于平复了下去,他端正地躺在床上双手交叠地放在腹部,侧脸望着?对面?四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浅浅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