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很厚实的一件棉大衣,军绿色长款,内衬是羊羔毛的,特别暖和。
钱忠良的腿受不得寒,大冬天全靠这件棉大衣,白天裹着,晚上盖着,伤腿才好受一些。是他参加抗.美.援.朝时部队里发的,复员回来就带了这一件大衣。
平时也爱惜得很,一有太阳,就拿出来晒晒拍拍,快十年,还有八.九成新。
“爸,你的棉大衣呢,妈收起来了?这天还没完全暖呢,倒春寒,急着放起来干嘛,再多穿几天呗。”钱雪道。
钱忠良默了一瞬,淡淡道:“这件棉大衣我拿去黄家了。”
“啥,你拿去黄家干嘛,我又没有推黄思甜,是她要来推我,要不是我机灵,掉进粪坑的就是我了。”钱雪有些发急,吼道,“我又没有错,用得着你们去帮我陪罪吗!”
“乡里乡亲,总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弄成仇,道个歉赔个理,以后有事求人家也好说话。”钱忠良说道。
“爸,你这样覥着脸上门,人家还会高看你吗,我没错都被你弄成有错了,我去找他们要回来。”钱雪扔下正在叠的衣裳,朝门外冲去。
“这事终归是因你而起,你给我回来,不许去。”钱忠良站起身,跳着一只脚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