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晚上八点，不管是云城中心的高楼大厦还是外围的居民楼都亮起了灯，远处与近处的灯光重叠在一起，像海浪一般被风吹来。
离他们很近的一栋老楼上，灯光从窗口中露出，能看到许多生活的景象。一家四口聚集在餐桌前准备吃饭，又或者垂垂老矣的孤寡老人独自躺在床上。
“我在这里看了几百年了。以前还是只小狐狸的时候，偷偷跑到云城小巷的屋檐上，看那些人家聚在一起，为了生活琐事吵吵闹闹，总是很羡慕。为此我努力修成人形，好不容易混进人类的生活，没过几年便被捉妖的天师发现了……后来，你把我救走，让我跟着你，无论做什么都没有把我抛弃。那是我最开心的时候，直到……你进入了沉睡，再醒来时，已经记不得我是谁。”
沈曜慢慢地说，仿佛在回忆，“你知道天上的星星有多少颗吗？”
他抬起头，“你曾经跟我说，地上的人就跟天上的星星一样多，如果不能发出足够的光，即使在最深的夜幕下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人就是这样渺小。后来我花了十年时间细数，二十八宿，亿万繁星，我数了很久也没数完……我一直在想，这么渺小的我们，为什么却只有你把我带走了，又为什么……要把我忘记。”
沈曜看着天上的繁星，似乎在对另一个人说话。
黎灼在他身边听着，心中隐隐能感觉到他心中的痛苦，却没有一丝动容，反而有什么让她变得更加冷漠。
她沉默了一下，道：“我体会不到你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