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刚才一遍弹完自觉比第一遍好上不少,心里正想自己有了进步,该得个夸奖,可没想到谢危一句“朽木难雕”就把她打了回来,更没想到他忽然朝着自己伸出手来。
这一瞬整个人头皮都麻了。
再一看谢危那目光,不偏不倚正落在她腕间那道疤上,也不知为什么忽然怕得厉害,唯恐被他碰到,仓促之间连忙站起身来!
“哐当!”
她本来坐在琴桌前,骤然起身又急,一下撞着前面桌沿,绊着身后锦凳,顿时桌倾几倒,连带着她整个人都惊叫一声朝后面仰去。
谢危一看立刻伸出手来——
他天青的鹤氅,袖袍宽大,兜了风似的,从姜雪宁眼前划过。
然后……
稳稳地抱住了那张蕉庵古琴。
“咚”地一声响,琴桌摔下去,锦凳也倒下去,姜雪宁一屁股摔在那一片厚厚的绒毯里,有点疼,目光也有些呆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