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彦宏还不知自己摊上事儿了,问:“谢先生以为如何?”
谢危将诗稿递还,神情古怪:“我倒不知这诗原来不入流,有这么差。”
赵彦宏终于听出话锋有点不对来,添了几分忐忑:“您的意思是?”
“哦。”谢危一副不大好意思的模样,勾着修长的食指,在自己挺直的鼻梁上轻轻一搭,歉然一笑,“赵先生见笑,此诗实是区区不才在下旧日之戏作,胡乱诌成,上不得台面,岂敢班门弄斧,肆意评判?”
赵彦宏当时就傻了。
谢危却演得真真的,面容一拉便看了姜雪宁一眼,道:“想来是宁二姑娘在偏殿里同我学琴的时候见着,顺手‘借’走了吧?”
事后倒没听说谢危如何。
只听人说那赵彦宏回去之后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夜里对着灯盏叹气,白天见了人恍惚,第二天便向上头请辞不敢再教长公主,又自请调了外职,没逢上合适的缺,从五品的翰林院侍讲竟只捞着个六品的闲散朝奉郎,自个儿还格外庆幸。
姜雪宁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今日一早就听姚惜、陈淑仪等人议论,说圣上追究此事,发了火,由一个张重一个赵彦宏,牵扯出一干党附之事,撤了许多人的职,包括原掌院学士在内,却另任谢危为新的翰林院掌院学士,肃清不正之风。